春华秋实

——史秉有教授与中国花鸟画

2013-08-29

     
    人类征服了自然，花鸟成为人们玩赏的对象，从而产生了花鸟画。
    世界上没有不谢之花、不死之鸟，而在艺术中，花鸟是永生的。五代黄筌《珍禽图》和宋人许多花鸟画至今仍保有盎然生机，这就是工笔花鸟画不朽生命的奥秘所在。

    作为自然物，同类花鸟并无差别，而在画中却呈各种变态，因人而异，因时而异。古代牡丹和现代牡丹的差异，就在于画家的思想感情变化。——绘画是可以表现一个时代的精神的。

    中国花鸟画是人化的自然，不是自然的摹写。它超越写生，移情造境；它净化、诗化了世界，多了一点浪漫主义；它不是花鸟死的标本，而是艺术上“花能解语鸟能言”的境界。

 画家用情人的眼去看，用情人的心去想，极力去发现花鸟本身之美，这种充满爱心的交流表现了画家对自然世界更多的理解，更炽热的爱。

 工笔花鸟画始于隋、唐，鼎盛于五代、两宋。历代王朝均设有画院，它独树一帜地屹立在中国和世界画坛之林。可是元、明、清以后逐渐式微、没落，数百年来画好工笔花鸟画者，寥若晨星。建国初期，有人认为国画不能反映生活，应予取消；而花鸟画则更被认为是资产阶级消闲的产物。“文革”前后，花鸟画再次受到冲击。当时有些花鸟画家为赶潮流，不顾花鸟画的艺术特点，庸俗地、牵强附会地去突出政治，制造了很多笑话。比如把牡丹花和砖头画在一起题上“又红又专”，画一株红梅题上“红透专深”，画一只红色老鹰题上“红色英雄”等等。“画两只鸭子或是两条鱼在水里游，说是力争上游，这张画拿出来，究竟有多少教育意义?恐是不多吧。……画张粉红色的桃花，说是思想有问题，那么画白桃花、玉兰、梨花，一定是思想反动的了。……画欣欣向荣的春天景色，当然好，如果局限在春天景色，使得夏秋冬三季的花鸟不得出头，也不是公平的，这样又如何丰富花鸟画呢?” （——陈之佛：《关于花鸟画问题》）。

 面对工笔花鸟画遭受的不公正待遇和人才凋零、濒临灭绝的境况，一些有志于扭转中国工笔画颓唐局面的画家开始了艰难的振兴民族画种的事业。

 在山西这片土地上，就有我们山西大学的史秉有先生。史秉有先生出生于万荣农村，1957年考入北京艺术学院，最后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研究生班，先后师从于王雪涛、白雪石、俞致贞、高冠华、郭味渠、李苦蝉等著名画家。他开始学的是西洋画，画种很吃香。但是，为了让中国传统绘画艺术发扬光大，他改学了中国画，并选择了无人问津、备受冷落的花鸟画专业。

 1965年，史秉有先生于山西大学美术系任教。“文革”期间，他没有跟别人去“闹革命”，把自己“借调”给省卫生厅、林业厅、水利厅、轻工厅等单位，用工笔花鸟画技法画了五百多张科普画和工艺美术作品。1972年，环境稍加宽松，但在山西省“文革”开始后举办的首届美展上，却只有他自己创作的一张工笔花鸟画。这一现实，深深的刺痛了史秉有先生，他由此认识到，振兴工笔画不是一个人的事业。

从此，史秉有先生利用一切机会广收门徒。从工艺厂的职工、中小学校的美术老师到各地的业余美术爱好者，都是史秉有先生培训工笔花鸟画人才的对象。为了发现培养人才，他先后深入到五台、垣曲、高平、侯马等十几个县搞画展，通过画展吸引人参加他就地举办的学习班。他的学习班谁都可以报名，不收一分钱。通过半月二十天的学习班，他总能发现几个有培养前途的人，加以重点培养，史秉有先生的家就是培养学生的课堂。因为山西大学没有花鸟专业，不少美术系学生也加入到这支业余队伍中，慕名学画的人也利用一切机会在史秉有先生身边汲取营养。“南窗画会”是现在“山西省工笔花鸟画学会”的艺名，“南窗”指的是史秉有地下室南墙上的一个“窄小窗户”，一间14平方米的地下室是史先生为他的业余学生提供的教室兼画室。几年来，他给来自各行各业的学生借着小小南窗的光线在这里轮流上课，他手把手地教给学生“三矾九染、吹云弹雪”；面对面地辅导大家临摹名画，赏析佳品。光线不足的地下室里，每天亮着电灯，停电的时侯又燃起了蜡烛……

 史老师把他在大师们那里学到的全部知识无私地，全部地，系统地传授给了这些弟子。十几年的熏陶感染者就有数百人，这些人现在已成为山西工笔花鸟画的骨干。目前，当日的“南窗画会”已发展成为遍布全省各地的拥有150余名会员的“山西省工笔花鸟画学会”。其中，加入中国美协的8人，加入省美协的30人，加入市美协的40人，他们已成为振兴工笔花鸟画的骨干力量。学员中有30人的作品参加了省以上美展，在省级以上刊物发表和入选各级美展的作品有318件，其中获奖作品30件，还有20件作品在国外展出并被收藏。他们自强不息的精神，引起省内外美术界的关注，得到北京老一辈国画界名家俞致贞、高冠华、潘洁兹、田世光、白雪石、刘力上等的大力支持，著名中年画家金鸿钧，许继庄等自愿当了画会的艺术顾问。

 在史秉有先生的带领下，山西省工笔花鸟画学会在社会上越来越具知名度。在中国美协主办的1996年7月的《美术家通讯》上这样介绍着这支队伍：“山西省工笔花鸟画学会是山西画坛崛起的一支新军，是山西省美协的全团会员，在学会负责人史秉有的带领下，从无到有，从零散到有序，从不为人知到引起省内外画坛人士的瞩目，已成为山西画坛特别具有活力的力量之一。”

 史秉有先生对学生的培养不仅在教画，而且重育人。不仅教会员们专业技法，而且引导他们认识民族传统艺术在世界艺坛的地位，弘扬民族文化的深远意义和爱国主义精神。史秉有先生用他对民族传统文化的认识和逆流而上的精神启蒙了一批人、感召了一批人、凝聚了一批人，从零开始，一步一步，星星点点、渐次成流。

 我们已经走过那“群鸟”不喧、众花凋落的工笔花鸟画严寒时节，是那些有民族使命感的工笔花鸟画家的艰苦探索和创新，给工笔花鸟画事业带来了新的生机。

 图为中共中央大会议厅创作宽十一米高三米巨幅工笔画《朝鹤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