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画
2014-12-12
中国画是中国文化艺术的重要组成部分。
一般中国画具有写意和工笔两种形式。写意画的艺术特点是大胆概括,而工笔画则能对事物的深入刻画,两者画法虽不同,但都有共同的美学特征。二十世纪初,学贯中西的大教育家蔡元培先生就中西美术之差别,有过精彩的论述:“西洋画近建筑,中国画近文学。”
中国艺术家认为艺术是生命的反映,从客观上要表现物象的神,从主观上要反映出画家的意,这便是中国的“传神论”和“写意论”,如顾恺之的“传神论”,南齐谢赫的“气韵生动”,张彦远的“意存笔先生,画尽意在”等等。
中国艺术家喜欢户外观赏“目识心记”,做到“烂熟于心”,然后“一挥而就”。主张“以形写神”,“不似之似”,“得意忘象”,“意过于形”,“妙在似与不似之间”。传统已经看遍了,自然也都看遍了,画画的时候就什么都不用看,白纸对青天,胸中丘壑,笔底烟霞。传说从前有一位皇帝请人画马,画家说最少三年,皇帝不画,画家说最少二年,也不画。画家说至少一年,不能再少了,皇帝答应了,到年终时亲自到那里去看。画家当场画出一匹马。皇帝很生气,认为是欺君,画家把皇帝领到了另一间屋里,只见满屋子都是他画的马……。中国画要求最高的境界是“化境”,如果精力全放在描绘自然形态上,便无法注意并表达出其“神”了。一个真正的艺术家,他必须把生活、技术问题全部解决,并烂熟于胸,才能集中精力去表达感情。
古人讲“缘物寄情”。表现风景、花鸟,不是简单的再现,而重要的是描写人的感情。中国人画画到一定境界之时思想飞翔,会达到精神上的自由状态。中国古代的文论和画论着重关注和强调的乃是艺术家主观情怀和客观世界的统一,南朝梁时刘勰于文心雕龙中所谓“思理为妙,神与物游”,这游字包含着交融渗透,最后合而为一。东晋顾恺之提出“迁想妙得”的精论,意指“迁想”这种主观活动,乃是一种关系到艺术作品成败的移情作用。无“迁想”则无“妙得”,妙得是至美尽善的追求,没有这种追求是谈不上艺术创造的。“缘物寄情”乃是心物交感和迁想妙得的最后结果。
中国艺术表现上一是讲含蓄,二是讲夸张。含蓄才有力量,回味无穷,富于想象。“计白当黑”,中国传统艺术对黑白极其重视,讲究艺术的空间,讲究“无画处皆成图画”。空白是为了“多”,为了“够”,为了满足,空白才能给人以无尽的感觉,才含蓄,才能使观者以想象力去丰富它。“此时无场胜有声”,节奏一停意味无穷。夸张是对象真实,鲜明,有力的表现,“白发三千丈”“愁肠万断”“牙根咬碎”“怒发冲冠”“望穿秋水”。夸张使人满足,包含很大的真实性,是人的感情强烈的表现。夸张是憎爱的表现,夸张是艺术的根。夸张是深刻认识对象的结果。
在构图安排上,中国艺术要求“造境”,主张“意主形从”,天人合一,物我两化,物我两忘,神与物游,物为我用。可以用尺幅之纸表现万里江河,也可以画万仞高山,可以画全景,也可以画边角小景,可以画全树,也可画折枝,随意取舍,极其自由。如北宋张择端的长卷风俗画《清明上河图》,描绘了东京城东水门外七里处的城郊,经过热闹的市区,一直到西水门外的皇家花园金明池的世俗风情,这用西洋画传统是断然不能表现的。
从中国出土的早期帛画可以看出,中国古代画家充分运用毛笔的特性,画出了刚柔兼备的线画。在纸上、帛上作画,是中国画的传统。毛笔、宣纸(或帛)、墨、矿物和有机颜料等是中国画的绘画工具,只有经过千捶百炼,才能达到笔法熟练的程度;还要善于发挥毛笔、宣纸和墨的特性。宣纸最宜于作中国画,由于它具有吸墨的特性,老练的画家任意使用手中的毛笔,在宣纸上挥写自如,有浓有淡,有虚有实,在画面上的山水、人物、花鸟、虫鱼等意趣无穷。在造型方式上,中国画强调线条,强调装饰味道。中国画的线有独立审美价值。线的审美标准,在两千年的历史进程中,已入高雅之境。中国画家力主“书画相通”,讲究“以书入画”,注重线条的粗细,刚柔,断续,轻重等变化,线可以说是笔的别称。
中国画的线乃是天生玉质不假脂粉的美人,墨与笔是从主关系。在色彩运用上,中国画主张随类赋彩,不要求描写具体物象的绝对真实,也不注意物象在时间中光线的变化,有意加大了色彩与客观现实的距离。有时以墨代色,出现了只用水墨的“水墨画”。而墨分五色说明墨的黑色包容了绚丽的自然。这种特有的认识,使中国画一直以水墨为大厦之栋梁。
艺术家表现生活是千方百计的,中国画的艺术加工手段习称“意匠”,杜甫讲“意匠惨淡经营中”,齐白石有一方图章 “老齐手段”,手段即是加工办法。意匠高的人便可以“匠心独运”。
一个人想一点不差地再现自然,一生也不会画完一棵树,但现代摄影技术一瞬间就可以完成。中国画创作的神、意、境、技,使它拥有了在现代社会中的顽强生命力和崇重地位,足堪中华民族骄傲。我们要做的,就是清醒地意识、清楚地了解、历史地分析和积极地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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